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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何入关山

【王源生贺】人文主义

Hello~十六岁的小源

现在是你十五岁最后一天的八点五十三

我的十六岁刚刚开始了一个月零五天

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三个生日。

哎呀,话虽这么说,我也没给你寄过一次礼物。总想着,要是有机会能亲手交给你就好了。

其实就是一直没机会去重庆啦。

明年夏天说好了可以去的,但是我又放弃了。嘿,过两年我就要高考了,总要为未来考虑一下下。

所以,这种时候,我就非常羡慕你。

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没有荒唐的青春和无聊的重复,每一天都精彩而富有朝气。

但这只是我的一腔臆想。

娱乐圈这个地方,还能有多少真实呢?毫无疑问,是有你一个的。但即使如此,你所表现出来的,我所追逐又充满激情的欢喜着的,不过是你想让我看到的部分罢了。

而剩下的,那些汗水和泪珠,委屈与不甘,屈辱和痛苦,迷惘与无措,就不能为外人道也了。

可爱的江户川乱步老爷子说过,若合我意,一切皆好。

对我来说如此,对你来说自然亦是。

还是那句话,无论过多少年都是一样的。我希望你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,做自己想做的事,唱自己喜欢的歌,爱自己想爱的人。世事虽苦,仍愿你能始终如一。

我们还能活多少年呢,十年?二十年?一辈子多短啊,抱着遗憾走完就太不应该了。不管结果如何,总归是要试一试的。

光芒万丈与身败名裂,无非就是两个轻飘飘的反义词,也实在没法单纯的用在人身上的。

开玩笑着说katapepaiderastekenai 不过可没那么简单。

唯一占理的词语就是所谓“心甘情愿”。甘心很微妙的,如果能把它用在一个人身上,那可真令人感动。而且我还以为,我永远都不会受到这种感动的。

其实我现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。

想不出来很多东西,也不想用华而不实的东西来堆砌你。新换的电脑没有以前的顺手,屋子里的亮度也有点令人心烦,更别说我还将连续三天休息不好。啊,想想就很痛苦。

可那又如何呢?如果我现在放下电脑去睡觉,那我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缺失了你的十六岁这一事实了。

这就是最最平凡的生命碰撞,关于理智和灵魂,美妙得令人怦然心动。

窗外是黑沉沉的夜,孤零零的路灯和懒散的星星。星辰和云朵像一层朦胧的羊毛罩在空气上面,像雁荡山的雾和崇明岛的风,寒凉的,轻软的,脆嫩的。

那边是可爱的你,好看漂亮又美丽。想让人抱一抱揉一揉亲一亲。

总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呢,嘻嘻。

哎呀呀,可爱的太宰治先生也说过的。

所谓世人,不就是你吗

每一天我们活在原则和观念里,大到职业路线,小到围巾棉鞋,尘埃黄泉都是我们不自觉尊崇的道义。而又正是这样的道义,被我们日复一日的批判练习。谤尽众人,也贬低自己。

我向往一切令人心动的东西,尤其是被划在规矩范围之外的荒野玫瑰。如同草芥,同时也是镜花水月。然而无论我想与不想,最终也还依然会回归到所谓正确的道路中去,然后眼睁睁看着我的下一代走过我走过的路,道路长青,而我们终将老去。

我期待着变革和清洗,期待血液和旖旎。不想失去的东西,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。人们渴求的一切存在价值的东西,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那一天,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,一个都没有。正因如此,所以我更加期待光明和奇迹。人活着为了寻找救赎,也为了直接或间接赋予你生命人的平安喜乐,可我总想更加热烈的活着,因而又期待领袖。

这就是现世的劣根性和奴隶性,厌恶规则,渴望光明,同时又无法自救。

每个人都在为了知晓正确的生存方式而不停战斗。为何而战,如何活下去,没人会告诉你答案。我们只是迷茫,向着水沟深处漫无目的地奔走,像一条条满身泥泞的野狗。

正确性是种武器,就算能用它伤害别人,但也无法拯救自己。

因为怯懦,所以逃避生命,不抵抗在最黑暗的沉沦中生出骄傲,因为骄傲,所以不选择生,所以拒斥粗鄙的乐观主义。

幸福感偶尔会不可思议地升腾起来,朦胧地明亮开来,像是沉入悲哀河水里闪着微光的金砂。可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,碰到棉花都会受伤,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。对平常的极度恐惧,反而令其更加期盼能够亲眼见识令人难以置信的,越是神经质,越是胆怯的人,越是期盼着暴风雨的到来。

诚然,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人,也不算是穷凶极恶。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。

日日重复同样的事,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,若能避开猛烈的野兽,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。

这是世人,是凡人,是普通人,千万里不敢往百十里难迈进的风尘客。

我曾以为自己将成为这样的人,直到现在我也不敢妄断什么未来,但至少有一点,我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热烈的活下去的期望。

这份期望来自于你。

过去我想,如果我能幸运地将所有我爱的人都奉成杯土,那么我也将“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”死去。如果早生百年,我也很乐意和太宰先生一起殉情的。

不过如今我就不太乐意了,因为我有了一点微小和不可能的心愿。

关于你。

绝对绝对不是拥有你,能在三年前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,我可不敢再求个百年期盼。不说有人会拿麻袋套我,估计天道都得一道雷劈死我。

让我“炭黑糊焦且毫无尊严地死去”,嘻嘻。

几个小时前和朋友提起亲人离世,依旧怅然生命的脆弱和短暂。伤痛都是疤痕,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,只不过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情绪的波动,也绝对不可能习惯了就无动于衷。

像撕扯头皮的痛苦和喉咙破裂的遗憾,永远不可能消除。

你看,生活多有意思。要有死亡,才能更深刻地去认识新生。

好比人们被死亡所吸引,却惧怕着失去生命。就是从骨头缝里窜出来的本性的泡沫,冥冥之中引导你敬畏生死,同时渴望生死。

所以我很同情一种神,他们不能自杀。

说个笑话,即使经历了这么多,欺骗与背叛,痛苦和绝望,我仍然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人们的内心,并且始终不相信有完完全全的恶人。

哎呀哎呀,这大概是我和你说过的最深刻的东西了,也不知道你,或者看客们能看懂多少,不过无所谓呀,若合我意,一切皆好啦。

窗外有飞舞的小型昆虫,绕着幼儿园小女孩的麻花辫转来转去,万家灯火都是闪烁掩映。故乡的雪花飘飘洒洒,延长了一多半的到家时间。平整的水泥地又滑又腻,奇怪的女孩望着屋顶上的厚厚积雪神思远逸。过早关门的商店还积存了她的两个快递,她奇怪地认真考虑着手抄鹤见济大叔的绝版成名作的可行性。屋里灯光很亮,有点刺眼,她也有点饿。

远处有座低调的巨大城堡,听说是兰斯皇室唯一的异姓王留给他子孙后代的所有家产。朝代更迭,王室衰败,早已不复当年万贯良财为红颜的纨绔意气。小王爷正在里面照顾他的甜月桂,微微辛辣的香气配上新鲜出炉的芒果派格外合适。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而充满生机,几百年前贵族们饮用含铅的泉水而造就的淡蓝色血管已经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正蓬勃跳动的黛青色。手指微动,拨弄着的花瓣摇曳起轻风,包裹住他饱满圆润的指肚。天然带笑的嘴角翘起,耳麦弄皱了肉嘟嘟的耳垂,他按上眉宇,眼里都是清润温热的狡黠。

我的虚妄在逐一碎裂,如同烛火燃尽,我的爱在生长,如同麋鹿隐遁于山谷,我在扩展,如同月光照在雪山,我在消失,如同盐之于海水,海水之于虚空。

亲爱的王源儿,十六岁生日快乐。

愿你春雨惊畿名满城,愿你条条大路通光明。愿你和风淡扫面笼玉,愿你天地双影任尔行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的期待是想和你唱一支好听的歌,嘘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日掠过深浅,访遍镜底桃园,途径顽世风烟,替彼此拂一拂肩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6.11.7  23:00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帙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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