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稞

以何入关山

【澄羡】 春晓


今天是个艳阳天。我从热情的船夫那得到了一大捧嫩生生的莲子,还带着刚摘下来的溪水。沿街叫卖的姑娘们扬着一把清脆的嗓子,将云梦的风情飘飘洋洋地撒进了湿热的暑气。
我用干净的衣摆圈起了这些个牙祭,吊儿郎当地将莲子剥皮去芯,嚼得满嘴生香。
然后我被一个人死死掐住了手腕。
莲子滚了一地。

小茶馆里的茶针粒粒竖起,竟是上等的好货色。
坐在我对面的人一身紫衣,眉眼间被想来久远的年岁沉淀出了深深的刻痕。虽然是个顶个风流的样貌,但他坐在那里就带出了久居高处的上位者气息,教人不敢放肆。
头发一根也没白,该是个修仙的,是宗主吧。我漫无目的地想,全然没把这位放在眼里。
人家要想捏死我,我连根头发丝儿也溜不出去,索性顺其自然了。
“初见阁下,似是故人,多有冒犯,还请海涵。”
我一惊,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,心里陡然安定了下来。
作为一个流浪人,直觉自己可能要听到些故事,我对接下来的谈话期待起来。
“公子言重了,区区小事不足挂齿。我与公子故人可是有所相像?”
他沉默了一瞬,道:
“不像。”
我哑然,不知该如何接话,好在他很快继续说道:
“你的打扮和走路姿势与他如出一辙,不过本在我眼里是截然不同的,只不过这些年魔怔了而已。”
“魔怔而已……谁与他,都无半分相像的。”
听了这话,我打趣道,“公子与你这故人可是蛮有渊源,情谊深重了?”
话音落地,对面的人岿然不动的神色似乎崩裂一瞬,露出一点恼羞成怒的艳色来,随后很快归于沉寂。
“渊源是有,情谊便不知了。”
“阁下可想听故事?”

他盯着泛起白沫的茶汤,眼眸里渐渐渗进了七分茫然的眷恋,让我心底一颤。
“那时候,我们都很小。彼此知道对方的弱点,就不遗余力地打击,仿佛只有看到他崩溃哭泣才能好过。有太多突如其来的责任和混乱无处安放,只能把对方当成唯一的慰藉。不过人终究是人,我们修仙,却修不了自己一颗心。”
“贪嗔痴是妄念,爱别离是无力。当你背负了一个人全部的扭曲的执念,愤恨焦躁,撕心裂肺,痛苦难当的时候,没人会无动于衷。”
“楼房会倒塌,桥梁会累垮。人也一样。”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佩剑,抬头飞快地瞟了一眼我怀里的莲子芯。
和我的红色腰带。
“我们一起识文断字,上窜下跳。他扯掉过夫子的发带,带着我去后山摸野鸡,在冰凉的湖水里揪莲蓬吃。我娘是个很严厉的人,所以挨打受罚是常事。只不过挨打的通常没有我。因为他总是会先惹娘生气,被打一顿后不许吃完饭,我似乎就被不经意地忘掉了。那时候我还因此生过怨怼,如今想来真是可笑。”
“我会偷偷溜进柴房给他送饭,矢口否认是自己给他留的,全盘推到阿姐身上。他也不在意,笑嘻嘻地叫我小师……弟,总把我气的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一起。”
说到这,他喉咙干涩了一下,随后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。
“结果后来,我们就真的没一起了。”
他无声地张了张嘴,好像想继续说些什么,最终也没有开口。
“叨扰阁下了”,他突然站了起来,脸色有点白,“耽误阁下这么多时辰听我这些陈年旧事,十分歉疚。这么些年我也没跟谁说过什么,今日有些走神。说得没头没尾,不过好歹让我自己好受了些。”
说完这话,他扬了扬眉,依稀教人分辨出了年少时候不知愁滋味的放荡意味。
“祝阁下一路顺风,来日有缘再见。”
他拱拱手,转身离去。

“慢着。”
我放下茶杯,猝然开口。
“你想跟谁有缘再见啊,江宗主?”
江澄的脸一下变了色,红白交错,手指捏得剑鞘咯吱作响。
“我就想问一句,你对你这故人,是什么感情?”
“心悦他么。”

江澄的手挣扎了几下,极快地扭过头去,似乎是自暴自弃地道,
“自然。”
“那……”我的话未说完,猛然被一个暴怒的声音打断,
“魏无羡你有完没完?!走了!”
我把
莲子一揣,从座位上蹦起来两步拦在了江澄前面,“哎哎哎咱俩还没说完呢,你就说这么几句废话啊?什么都没交待啊?太敷衍了吧!”
“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交什么底,我傻吗?!”
“别害羞嘛小师妹……”
“不许叫我师妹!”
“别害羞嘛相公……”
“谁害羞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就是个江宗主认错人吐露真心,然后在两人坦诚相见之后作死羡死活要重演这次乌龙的故事⊙▽⊙

给瑶瑶的新婚贺文!【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懒到今天才写】手机码了一个小时吧非常粗糙了不过爱你的心是真真的!手动 @常饿少侠瑶大喵i
祝幸福性福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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